每到冬天,他就把自家堂屋烧得暖烘烘的,摆上几桌供人打牌娱乐,每人每天收取一毛钱的桌子费,还负责提供热水。
总体而言,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,日子过得倒也比村里大多数人家宽裕些。
再者,他孤身一人,无牵无挂,天不怕地不怕,故而也没人敢来找他麻烦。
他家也就成了王张村一个小小的赌博聚集地。
打完一圈烟后,大龙一边跟众人说着话,一边朝着三叔和大爷所在的牌桌走去。
到了大爷和三叔这桌上,大龙就瞧见桌上的牌已所剩不多,差不多快要打完了,也就剩下十来张。三叔早已将牌整理好,压在手下,看样子已然听牌。
和三叔对门坐着的是王孬蛋,只见他看着三叔说道:“张老三,大龙侄子这是来叫你回家吃饭呢。要不咱这把就到此为止得了?”
三叔摇了摇头,对着走过来的大龙笑了笑,说道:“我大侄子一来,肯定能给我带来好运气,不能就这么算了。你就直说,打算出啥牌吧。”
王孬蛋咂了咂嘴,说道:“你呀,我还能不知道你胡啥牌?你肯定是胡筒子牌,我就不打筒子。来,三条,你胡。”
三叔微微一笑,说道:“当真出三条,你可别后悔。”
王孬蛋一仰脖,露出他那整个冬天都没洗过,油亮油亮甚至有些发黑的脖子,说道:“后悔啥?不就五分钱嘛,赢了就给你。”
三叔笑着说道:“既然你这么说,那可说好了哈,王孬蛋,不许反悔。”说完,他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捻,将牌摊开,正好是胡三六条的牌型。
王孬蛋一拍脑袋,懊恼地说道:“哎呦,好家伙,被你小子给算计了!刚才你自己明明打出过六条,怎么又胡三六条啊?”
三叔得意地说道:“我乐意。别废话,赶紧掏钱。”
王孬蛋一脸不舍地从他那一堆一分钱的钢镚里,数出五个递给三叔,说道:“算你张三牛厉害,咱以后接着来。”
三叔回应道:“还怕你不成?”
大龙见状,笑着打圆场:“好了好了,孬蛋叔,不就五分钱嘛,至于这么舍不得?前段时间你家也没少挣。”
王孬蛋笑着说:“大龙你小子不懂,这牌桌上五分钱和干活挣五块钱,那可不能比。”
大龙确实没法理解他们这些赌徒的心理,就笑了笑,没说话。然后对着三叔和大爷说道:“大爷,三叔,咱回家吃饭去吧,饭都做好了。”
大爷应了一声:“嗯,走,那咱回家吃饭。”随后站起身来。
爷仨就一块往外走。
爷仨出了门,一路上有说有笑地往家走。
大龙好奇地问道:“大爷,三叔,今天您二位赢了还是输了呀?”